silverdew

Nothing is ever new.

【喻黄】未浣(中下)

这个回忆杀的画风真是……无法直视

ooc了没有啊???

@许念远_社会主义有力的一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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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到了夏至,天闷得很,即便是山谷中,也较之前热了不少。

喻文州瞧着花了个把时辰布置好的书房、卧室,觉得心情甚好。夏季炎热,唯有竹林中清凉不少,喻文州估摸着这段日子也不会有什么人来了,索性收拾东西搬到了后山竹林中居住,这本是念个咒便能解决的事,喻文州却事事亲力亲为了,打发时间之余,也翻出不少小玩意,着实有趣的很。

“啾!”不用回头看,喻文州也知道是自家养的小凤鸟回来了,便挑起桌上一串小小的青铜宫铃,随手往后一甩,任它自己玩去。

“就这么打发我,喻文州你可不够意思啊,本少可是特地来跟你辞行的。这些日子忙的不行,好容易才抽出空来。”喻文州转过身去,看着不请自来的黄少天。他穿了一身淡青锦袍,头发束得端端正正,人却歪着身子倚在门框上,右手摊开,手心中躺着方才扔过去的宫铃,见喻文州看过来,未收起的笑又深了几分,整个一世家公子的模样,哪有半点要上沙场征战的样子?

“我这破山谷素来简陋,招待不周,少将军可要多包涵了。”喻文州伸手去拿那宫铃,才触到了,黄少天却猛地把手指合拢,结果直接抓住了喻文州的手,两个人都楞了下,回过神来,黄少天飞快地松开手,把宫铃抛了下,有接住。

“这个么,也不是一日两日了,我怎么会介意。这玩意挺精致,就当临别礼了。”黄少天抬手拍开想来啄他的凤鸟,一点也不客气地躺到喻文州刚布置好的竹榻上,“这几日真挺热的,关外山上雪大抵还没化干净,京城里头却恨不得日日都用冰才好,还是你潇洒,一封谷住到竹林里。要不是方才碰到了小白,我都找不到你。”

喻文州笑看着闭上眼占了他整张床榻的黄少天,一伸手招回了要扑过去的小凤鸟,道:“旬月不见你又改回口了,它一会生气了去咬你可怪不得我。乖,自己玩去。”然后也不知从哪里掏出颗珍珠,小凤鸟一见便不再去招黄少天,叼了珍珠就飞入竹林里头去了。

黄少天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,大抵是真的乏了,说出的话中也带了点慵懒的尾音,“谁让你给它取名叫瀚文的,小白不是挺好,又好记又像它,你取这么个文诹诹的名,别人听了指不定要觉得这是你偷生的儿子了。”

他不过是随口开个玩笑,喻文州也就一笑置之了,“哪有这回事,翻着书挑到的罢了。”

“喻文州,我想吃竹笋了,还有竹鼠和青梅酒,你还有存货没?边关那儿不是干粮便是牛羊肉,可就尝不到这些了。”

“马上便离家了,不多陪着长公主,尽上我这儿来要着要那,少天,你可越大越长本事了。”喻文州倒没有真的恼他,他一贯是纵着黄少天的,瞧了瞧天色,还早着,便拿了本书坐下翻看,“你晚膳不回府吃,也不怕侯爷生气了?”

“老头子巴不得我家长公主没生过我这个儿子,眼里只瞧得见他才好,我一回去,娘亲便顾不上他,他可恨不得我日日待在你这儿。”似是猜到了喻文州要说什么,黄少天打了个哈欠,道:“宫宴我给推了多半是只看不吃,还要对着那群老头子陪笑脸,哪有你这儿自在。”

喻文州想到自己听到的那些传言,刚想调侃他几句,一抬头却见黄少天已经睡着了。

看来真是累了。

喻文州走到床榻边,躬下身子,细看之下,黄少天双眼眼窝下还带着淡淡的青黑。沙场征战,长路漫漫,从不是轻松的事。喻文州想起自己年少时也曾披坚执锐、张弓搭箭,也就理解了黄少天的一腔热血。

少年意气,最是珍贵。更何况,黄少天是将门出身,一身责任,他避不开,也不想避。

喻文州轻叹了口气,抬手抚上黄少天的太阳穴,轻轻地按揉着,指尖泛起微弱而温和的白光,平白生起一股子凉意。大约是在梦中也感受到了令人舒爽的清凉,黄少天自动地往喻文州身边靠近了些。


晚膳用的极为尽兴。喻文州手艺上佳,黄少天在谷中没了拘束,放开了吃,没多久,一壶酒便见了底。天暗了下来,谷中渐凉,一阵山风骤然吹来,黄少天被刺激地微颤了一下。

“少喝些,一会儿醉醺醺地回去,侯爷该来找我问责了。”喻文州小口地呡着酒,看到黄少天半趴在桌上,还在够着酒杯,终是淡淡地劝阻了句。

“这是青梅酒,不会醉的,你也太小看本少了。”黄少天又倒了杯酒,仰头一饮而尽,甩了杯子,伏在桌上,偏过头看喻文州。

“文州。”

“嗯?”喻文州微低下头去看他,黄少天头发散乱了些,整个人毫无形象地趴着,抬头看向他,一双眼睛水淋淋的,笑的还想当初那个第一次闯进谷中的少年,心中的喜乐欢愉,丁点也没藏住。

但又有多少人会十年没有长进呢。喻文州也算是看着黄少天长大的,看着他从依赖母亲、在谷中恣意跑跳的少年,长成如今可以统领军队的少帅,赤子之心未变,但也不至于是个没心没肺的。

不过是信任他喻文州,才愿意在他面前真心地笑。

喻文州突然挺想伸手去摸他的头,然则一想到黄少天素来不喜被当做孩子对待,遗憾之余还是未真的辅助实践。

“文州,我一走,少说也要半年才回来。”黄少天又说了句,见他仍没太大反应,忍不住自个儿把话补全,“我后日便走了。”

“知道了。”喻文州哪会看不出他的心思,搁下酒杯,走到屋内的木架上取下来一面铜镜。这铜镜一看便知是新打的,用的是时新的海兽葡萄纹。“生辰礼,少天。”喻文州将铜镜递过去,看到黄少天一脸满足的神色,嘴角勾起个温柔的弧度,“左右你也不缺什么,就打了个小玩意,可别瞧不上。”

“怎会?这可是文州你亲手打的,江湖上最神秘的铸剑师,每年为我亲手做件东西,这是多少人求也求不来的。况且,镜子挺好,我可以随身带着。”黄少天捧着铜镜不肯撒手,当即就对着镜面照了一番。

随身带着,这也正中喻文州下怀。他打这镜子时溶进了些许自身精血,又在镜面后加了个护身符,若是黄少天遭遇不测,也可护他一次。实在无可挽回,至少能保他灵魂不散。

但还是一直不要用上才好。喻文州想着,他这回委实是掺了几分私心的,这镜子能保住黄少天的灵魂,可到了那时,也便意味着他会被拘住,无法去投胎转世,只能长久地活下去,平白被扰了命道。

只是让他看着黄少天娶妻生子,一生只如好友般相处,他却又是不甘心的。

越想越为难了,喻文州斟了满满一杯酒,一口喝完。

可有能如何,千百年来,他只喜欢上这一人,也只有黄少天,才能让他多费上几分心思。

总想让他伴在自己身旁久一些才好。

黄少天却是没想这么多,没了人管,喝起酒来不带停,“慢些,你这是打算让我背你回去,一道挨骂吗?”想起这父子两一脉相承的脾性,到时候定是一场鸡飞狗跳。

“谁要回去挨骂了?本少近日就住这儿了,明日直接去军中,他自然没工夫来骂我。”黄少天眼前迷迷糊糊的,伸手使劲揉了揉,抬头一看,天色已晚,月亮升至半空,此时出谷,与他并不是难事,不过,“而且你看,都这么晚了,我下山不便,你过会还要送,多麻烦。收拾个房间被榻可就简便多了是不是,文州你不会不欢迎我吧?”

喻文州也不去拆穿他的小心思,黄少天躲在谷中逃避责罚这一招从小使到大了,赖着不走住上几天也是常事,谷中多一人也热闹些,喻文州一向由着他。

“随你吧,只一件,过会酒醒了自己去收拾,这竹林中还来不及布置好你的住处。”

“这是自然,本少怎么好意思吃你的住你的还不干活。文州你这菜做的委实不错,练了多久?”

“我终日闲着,学点东西也算解闷。你若喜欢,再给你做便是。”

“一言为定。等我凯旋归来,你要认真地做一桌菜来贺我,我要喝你藏着的女儿红和竹叶青。”

“好。”

今夜清风明月,美酒佳肴,共此相约,归来再饮数杯,不醉不归。



此后,却是征途漫漫,一寸山河一寸血,十万军魂,沙场埋骨。喻文州再也没等到黄少天回来,与他夜话共饮。

纵使他察觉到自己设下的符咒已破,千里赶赴边关,也只来得及保住一个羸弱的灵魂。喻文州将半身修为渡给了黄少天,助他化灵,却也无力支持,昏睡之时弄丢了他。

几百年里,四海奔波,故人日夜如梦,却未曾寻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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